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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过世用的冥屋叫什么名字瞎子上当讲的是什么故事求一部言情小说的名字民间丧葬习俗
1、送终:人的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规律,人人难免一死,可对长辈的死,家人是很讲究的。高龄老人过世,讲究的是要有子女在场,看着老人死去,这就叫为老人送终。如果一位长者,由于生急病暴病而死,或者患慢性病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其子女一个都不在场,这个长者死去,人家就要议论,一是称此长者无福气,连送终的人也没有一个;二是要议论他的子女不孝,老人死去都不知道。人们俗称的寿终正寝就是指老人过世时有子女在场,如无子女在场则视为不吉利。在此风俗的影响下,所以一般人家在高龄老人病危期间,子女们再忙也要守在老人身边,直到老人过世,子女们才放心。凡遇到这些子女,人家就会议论说他们是孝子孝孙,当然,若遇到那些患慢性病的老人突然病故,即使子女不在场,人家也会谅解,人们俗称的长病无孝子,但对送终的风俗至今未变。
2、哭丧:高龄老人或长辈过世,女性子女在场一见老人断气就要放声大哭。这种哭由老人的女儿哭,儿媳妇哭,如亡者是男性,还有其妻哭,这时的哭叫逗哭丧地,这种哭丧有两层意思:一是表示哀悼和悲痛;二是以哭声惊动左邻右舍,表示其家死了人,人家就会闻声而至,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对生者的安慰。旧时风俗中的哭丧有三种,一是在死者刚刚断气时的哭,二是在死者入殓时的哭,三是在亲朋好友来吊唁时的哭,特别是吊唁者来吊唁时家人的哭丧,迷信风俗中有逗破法地之意,如果吊唁者来吊唁时没有家人哭丧,吊唁者就认为是晦气,所以,在死者的灵堂里,始终不能缺人,有的人家在灵堂里总要安排一个帮忙人,只要看到有人来凭吊死者,他就会高声地叫一声逗哭两声地,这时死者家属听到叫声,马上就要哭嚎几声,这种哭嚎声,有的地方叫逗嚎丧地,嚎丧一般都不是出于内心,而是出于礼节,但不论是哭还是嚎则都叫逗哭丧地。旧时的哭丧和现时不尽相同,旧时的哭丧大多数发自内心,因为旧时的妇女社会地位低下,一身中既受尽了生活苦难折磨,同时又受到社会和家庭的折磨,她们深受种种磨难和苦楚,一旦遇到父母或丈夫的过世,她们的哭丧就会联系自己的悲惨遭遇,趁机悲哭一番,以发泄胸中的苦楚,她们的哭一般都是如诉如泣,悲悲切切,涕泪具下,即使是对凭吊者来时的哭,也是十分悲哀的。现代人哭丧就不同了,特别是一些年轻妇女她们对生活苦楚毫无感受,即使亲人过世,一般只能干嚎几声,甚至干嚎都不会,她们既不会哭,又不会嚎,更不要说诉,有的只会抽泣,或叫泣不成声。现代人不会哭丧,但也想出了办法,他们在灵堂里播放哀乐以代替哭丧。也有的化钱请专门的哭丧婆代哭。
3、到头更饭与行粮瓶:更饭是鬼饭的俗称,烧到头更饭和作香更饭这种民族传统风俗,是对死者和长辈死者表示孝敬。凡是逢年过节,或四时八节祭奠亡灵,俗称祭祖作香,认为子孙在祭祖作香时,祖宗的亡灵都要回来吃饭,这种祭祖作香饭俗称更饭。到头更饭的说法不同于一般人们所说的更饭,所谓到头更饭是指某人过世,家人要为死者烧最后一顿上冥间时吃的鬼饭,这种饭就叫到头更饭。烧到头更饭,民间传统风俗都很讲究:要求死者的长子即称孝子,头戴孝帽(白帽),身穿孝衣,手拿盆或碗到不同姓氏的七家人家去讨逗七姓米地回来烧到头更饭。烧到头更饭时,把讨来的七姓米放入锅中加少量的水,然后只拗一个大草把,由孝子跪在灶门口点火烧饭,边烧边喊逗××亲人,儿子为你烧更饭拉地,等到一个大草把烧完即成。另外再煮一个鸡蛋,把更饭和鸡蛋一起盛到一个碗里,然后,在死者入殓后放在死者棺材底下,待死者出殡前将此到头更饭倒入逗行粮瓶地中,和死者的棺材或骨灰盒一起埋入土中,表示死者在阴间有饭吃。烧到头更饭此风俗至今未变,这也许是民间传统中人们表示对死者的一种尊敬和安慰吧。逗行粮瓶地,旧时把它称作是死者的逗粮仓地,旧时用一个小陶罐来做行粮瓶,当死者发丧出殡前,由风水先生将死者的到头更饭放进陶罐,另加上米、麦、红豆、绿豆、黄豆、芝麻、栗七种粮食,然后用红纸青线封口,在死者出殡时一起埋入土中,行粮瓶都埋在死者的棺材头坑前的小孔中,现时则埋在骨灰盒正面的小孔中。
4、种火:种火是丧事风俗中带有迷信色彩的传统风俗。旧时,凡死者入土、新坟墓堆好后,死者的亲儿子们必须在当天晚上,带着纸钱和稻草到坟上去烧化,这就叫种火。种火有两层意思,一是为死者暖身,二是为死者烧饭。这样的种火要经过三天,而且第二天要比第一天晚,第三天要比第二天晚,在第三天种火,烧过纸钱和稻草后要放一包火柴,并对着死者的坟祷告:逗××亲人,从今以后就不再来为你烧饭了,以后你就自己烧了吃吧。地到此,为死者的种火仪式就算结束,此风俗纯属迷信,但因前人留下的风俗,至今依旧。现在,各地建了安息堂,此风从此绝迹。
5、送饭:为死者送饭的风俗纯属封建迷信。此风俗在旧时比较流行。何谓送饭看按封建迷信的说法,人的死是到其阳寿终止那天,阴间阎王命鬼使逗判官地在其生死簿上将其名字用红笔勾掉,然后判官再命鬼使牛头马面、捕快到阳间将其魂魄拘到阴间受审,在受审前七天之内(民间俗种头七),其魂魄并不直接带往阴间,而是押在旧时的家庙,又称本庙里,好比是阴间的看守所,在这七天之内,死者亡魂将在家庙里受到家庙鬼使的种种鞭苔,为减轻死者的罪行,死者家属必须要在死者亡故的当天或第二天到家庙去送饭。送饭有两层意思:一是要多烧纸钱,在焚烧时要向家庙鬼使通禅:什么逗请差人马快对××亲人吊低点,打轻点,我们给你作揖,我们给你送钱地之类的话,用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就是给冥使行贿,以便使死者减轻罪行;二是给死者送上路饭,防止死者在路上受饿。为死者送饭风俗,在1952年大破封建迷信,大拆庙宇后,曾有一度收敛,因为当时的所有小庵小庙的菩萨都被打掉,人们想为死者送鬼饭也没有地方。然而人们的封建迷信一时不能根除,没有了菩萨,人们就把饭送到原来的小庵小庙的门口以了心念。文革后,此类送鬼饭风俗就绝迹了。到了七十年代末,各地又掀起了一股建庙风,送鬼饭之风死灰复燃,一些神汉、巫婆、佛头趁机大肆活动,他们(她们)把过去早已打倒的封建神权在暗中宣扬,各自在划定的迷信势力范围内,从中组织迷信者到处做佛事赚钱,并宣扬神权。按旧时神权的体制,各自划定管辖范围的所谓家庙。因此,都又恢复了送鬼饭的旧风俗。为死人送鬼饭实际上是旧时神权统治的死灰复燃。旧社会,我国人民深受逗四权地的压迫,这四权就是:政权、属权、夫权、神权。现时,神权在各地死灰复燃,一方面是一些人打着宗教信仰的幌子,大搞各类迷信活动,从中赚取昧心钱。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干部、共产党员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信仰、信念和宗旨,他们也热衷于迷信,他们把自己的成长,把改革开放带来的机遇,把自己发财致富都归功于神,归功于菩萨保佑。所以现在他们对迷信旧风俗的神权统治都信以为真,这也是一种信仰危机。从当前的送鬼饭风俗中,特别是一些领导干部都值得好好地反思。
6、告状(发耗):这里的告状,不是诉讼告状,而是民间丧事风俗中死者的女儿、儿媳妇在自己的亲人死后回娘家或回婆家向家人告知公婆或丈夫亡故的消息,民间称告状,好比为死者发讣告。目的是让家人知道,某人已经死去,那么被告知者就必须在当天赶到死者家为死者凭吊,如果女儿、儿媳妇不回家告状,亲家是不能上门吊唁的,非但亲家不能上门,人们还会说她们忤逆不孝。事至当今,告状之风在农村仍然盛行,而且也很讲究,告状者必须身穿重孝,回家告状时必须跪着向父母告知,这就是民间的丧事告状。
7、吃卷床夜饭:逗吃卷床夜饭地是在民间丧事风俗中,在死者死的当天晚上入殓前请村上人吃的一顿晚饭,民间俗称卷床饭,有的地方不吃卷床饭而吃卷床面。何为卷床饭看民俗中,在死者入殓后,死者生前睡过的床上用品都要席卷出门,放到离村不远的三叉路口烧掉,这俗称卷床。卷床在旧时的含义是让死者把生前的东西一起带上阴间路,以便让死者在阴间继续使用。其实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其实卷床的真正含义还是出于卫生,大凡死者一般都生有疾病,有的甚至是传染病,死者去世后在他的遗物上很可能沾染着病菌和污秽之物,为防传染,入殓后将死者床上的东西席卷出门付之一炬,这样到是很卫生的。在卷床当天,死者家属必须请人帮忙入殓,那就得准备卷床夜饭供人家吃。旧时的卷床夜饭比较简单,一般连家属亲戚在内也不过二、三桌。但现时却大不相同,因为死者家属为死者办丧事仪式的全过程都要在这天晚上议定,所请的帮忙人也必须到场,加上现在的村上人多,一顿卷床夜饭,小的村起码要八、九桌,大的村加上当晚来吊唁的亲戚,一般都要十六、七桌才够。再说卷床夜饭的规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旧时的卷床夜菜一般都是两荤两素加一个豆腐,现时丧事人家的卷床夜菜,用起了冷盆热炒,规格略低于丧事正日的酒菜,而且丧事的铺张浪费程度也越来越大,吃卷床夜饭的风俗无形中加重了死者家属的经济负担,但因旧风俗的影响,人们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8、入殓:入殓风俗无论在旧时还是当今,其手续之烦琐是相当多的,真是五花八门,现时不但未变,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入殓程序有移尸、卷床、布置灵堂、放千张眼、点更饭长命灯、秤衣、穿衣、放置垫背钱、买水、洗脸、梳头、入殓、与遗体告别、盖棺、守灵等等。所有这些仪式都由村中健壮老人并懂得入殓者负责操办。移尸:就是移入灵堂。在死者的遗体移动前,主持人必须口含烧酒向死者周围喷洒,用现时的话来说就是起到消毒的作用,可在旧时的含义是驱鬼镇邪。酒喷过后,开始移尸,如死者有多个儿子,则必须长子抱头,末子抱脚,次子抱腰。主持人用一根白布带系在死者的腰里,然后大喊一声逗起地,并同时把一片瓦用力在死者床上碰碎,随着逗起地逗碰地之声发出,大家齐心协力把死者从床上抬起并移到灵堂,放在棺材盖上等待下一步的仪式进行。在这一步,农村风俗中讲究儿子们的逗抱头抱脚地,一是表示儿子们的孝顺,二是表示死者有福气,如没有儿子,抱头抱脚则由女婿或侄子、外甥们来担任。设灵堂:旧时富户人家设置的灵堂庄严肃穆。首先是将棺材放在灵堂正中偏右,在棺材前设灵台,灵台上放着死者的遗像,灵台与孝堂之间用白布帐曼隔开,帐曼上有亲属送的挽联,旧时灵前不放花圈,花圈到60年代才有,灵堂里还准备着千张眼即竹筛子,筛子里放着剪刀、尺、秤和死者的寿衣。入殓时,所有家属和亲朋好友都要拿着三支清香,表示为死者上路送行。穿衣:旧时为死者穿衣也有很多陈规陋习。如孝子头顶筛子跪地默哀,为死者穿衣者从筛子中取出秤,再把死者的衣服用白布带系好,挂在没有秤砣的秤钩上,这时孝子问逗衣有多重看地看秤衣者高呼逗一秤到稍地!表示死者的寿衣分量足够到阴间享用。秤衣完毕,接下来是为死者穿衣。但因死者身体已经僵硬,如一件一件地为死者穿那是十分费事的。旧时是将死者的寿衣先由长子把它一件一件地套起来,然后由孝子抱头抱脚,并喊一声逗起地,趁尸体稍微抬起时,由穿衣者把衣服塞到死者的身底下,然后把死者的手放进衣袖管,衣服向上提到位。上衣穿好,裤子比较好穿,只要从下往上地套上去就行。为死者穿的衣服一是要逢单数,如五件、七件或九件,二是不能有纽扣,迷信说法有了纽扣就表示在世时与人结下的仇恨到来世也不能化解掉,因此死者衣服的所有纽扣在穿衣服时都要剪掉,即使贴身衣服的纽扣也要剪掉,此风俗至今未变。死者所穿的衣服都没有纽扣,上衣贴身也是靠一根用七根蓝线拧成一股系在死者身上,这股蓝线系在死者身上也不能打结的。
9、洗脸、梳头:旧风俗为死者洗脸得由孝子先为死者买水,他们要带了重孝到河边去向所谓的河神买水,买水时要向河神祈祷,并还要付钱,旧时付钱都是向河里掷几枚铜板,现时买水都要向河里掷几个硬币。当洗脸水买回来后,孝子用块白布,一只木梳,跪在死者的头边,先为死者洗脸,洗脸时要喊逗××亲人,儿子为你洗脸地,洗脸讲究按顺时针方向擦三转,然后再为死者梳头,同时也要喊逗××亲人,儿子为你梳头拉地,梳头讲究梳三下,梳完用力把木梳在棺材盖上敲断后扔掉。入殓:旧时入殓死者都用棺材,那事先要做好各种准备,如:用黄纸钱包石灰包,用黄纸钱包草木灰包,准备好垫背铜钱七枚。旧时用的铜钱一般选择康熙通宝、顺治通宝,或者更古老的钱币,总之越古越好。这些垫背钱表示死者到了阴间有钱用。入殓开始,旧时先在棺材底部铺一层石灰包,一层灰包,然后放上一层纸钱,再把死者的垫被铺上,并在垫被上按前四后三的北斗七星图案垫上七枚垫背铜钱。接下来,主持人用一片瓦在棺材盖上用力敲破,高呼一声逗起地,孝子抱头抱脚,主持人手提白布带提腰一起将死者尸体抬入棺中安放好,再盖上死者的盖被,同时帮忙人将部分死者的陪葬品放在死者身边,周围再放入石灰包,草木灰包,将死者拥紧即算完成。现时因推行火葬,死者身边不再放置随葬品和石灰包,草木灰包。但近几年来,一些从事销售丧事物品的人,又推出了纸塑简易棺材,从前的那一套。石灰、草木灰包不见了,但在死者周围却用大量的纸钱来拥紧死者。入殓结束,棺材才能得正(即放置中堂正中),这时,主持人招呼死者家属绕棺材转三圈,以示向死者告别,然后再把棺材盖上,此谓盖棺定论。旧时盖上棺盖后用三支爬头钉和一支子孙钉将棺盖钉牢,现时纸塑棺材盖棺后用封箱胶纸封合。整个入殓仪式才全部结束。入殓结束后,还要在棺材底下点上放有到头更饭和油盏的长命灯,在棺材盖上放上千张眼,据迷信风俗传说,这些东西都是为驱邪神来犯,当然这都是封建迷信的旧风俗,但人们还是照样的继承下来,这叫逗上代传下世地,照办吗,看来要想改变这类旧风俗是相当不容易的。
10、看风水、戴孝帽、搁三朝:在民间,有请风水先生看风水的旧习俗,这是指丧事人家的看风水。此风俗从旧时盛行到60年代末,文革期间基本绝迹,到70年代末,看风水旧习俗又开始抬头,现在可说进入了盛期。凡是谁家死了人,总要请风水来看坟穴,虽然现在推行火化,但死者的骨灰盒还是要埋入土中,所以人们还是要请风水看坟穴。这些从事风水职业的人,一到主家首先摆出一付风水先生的架子。为死者择坟穴时,祖传也有不少名堂。大凡风水择坟穴,都是按风向水向选择,他讲究的是风有来路(七十二路),水有去向(三十六向),风向来路,水路去向都有一套讲究,关乎家人今后的平安、发达或衰败。最好的是前有出路,后有靠山,按此大前提选择是风水是第一关。接下来是定向,所谓逗此穴地对主家来说是否经受得了,也就是说,你主家是否有这个福气,这就要定向。这一关就必须按死者的生辰年庚和其长子的年庚进行推算,再得出死者葬的方向,如:子午向,乙丑向,丁卯向等等,这些向都是用夹盘上的指南针来确定。当风水择准了向,就在这个穴位的两头钉上向桩,坟穴就按此向桩为死者开坟穴即开坑。到此风水先生择坟地才算完成。现在各地安息堂建成后,看风水就按骨灰盒正中线来定向,至于选项坟穴也只能取消。但目前较富人家又热衷到公墓去买坟穴,这时,他们又开始请风水选项坟穴和定向了。戴孝帽和戴孝的风俗,也是从古到今的一个民族传统。某家死了人,为表示哀悼,家属、至亲都必须戴孝和戴孝帽,孝帽分辈份,子戴白帽,孙戴红帽,重孙戴蓝帽,重重孙带灰帽(人们常说的灰灰孙就是这个意思),此习俗传到文革就绝迹,以后丧事中推行了戴黑纱,70年代末,80年代初又开始了穿白衣,戴白帽,一切都恢复了老的风俗传统。搁三朝:在农村,人死后都有搁三朝的习俗。所谓搁三朝,就是死者从断气时算起,要在家里搁置三天才能出殡入土,现时叫火化。有的人家为等远亲归来,也有搁五朝的,还有一些迷信人家,要请风水先生或算命瞎子排定搁置的日期,这就出现了搁七朝的。凡搁三朝也好五朝也好,这都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特别是长辈,死后千万不能马虎,人们认为,不搁三朝就是对死者的不孝。旧时有早死夜拖的说法,即白天死,晚上就拖出去埋了。那一般都是指那些无儿无女的人死后才早死夜拖。
11、五谷仓、掮幡竹、开坑:在民间丧事风俗中,传统的程序多得五花八门,死者入殓后,其中做逗五谷仓地也是一件很要紧的事,五谷仓:是放在灵台上的一件祭品。这五谷仓是用砻糠做的,它表示是死者的谷仓,其做法也很讲究,一般农村中的老年妇女都会做。它是用四层方块白布和一块尖角白布拼做成的,四块白布大小不一,底层一块约九寸,再是七寸,五寸,三寸,制作时将每块白布的四角缝合形成尖角,中空填满砻糠,一块小角布也缝成尖角,这填砻糠得由死者的女儿或儿媳妇填,如无女儿或儿媳妇,则由至亲中的女性来填,填时要边哭边填,并哭喊着逗××亲人,我为你做五谷仓拉地,哭一声填一把砻糠,直到把四块布和一块尖角全部填满,然后把它们一层一层垒起来成一座宝塔形,尖角放在最上面,这就成了五谷仓。五谷仓放在死者灵台的右上角,待死者出殡时,由一人托着,当出殡主持人敲碎瓦片时,就有人来抢五谷仓,其中的一只尖角由托者拿着放在死者牌位的子孙钉上,其余各层由人抢走。旧时人们有抢了五谷仓的白布带回家给小孩做填底布,说是能驱邪,现时人们抢了都是丢掉,此风俗纯属迷信。丧事人家用的掮幡竹:原出于古代的招魂幡。死者在出殡前,人们都要为死者准备两根带叶的青竹子,青竹子取回后由风水在掮幡竹上进行一番布置。风水将两张三寸见方的红纸折成三角形,然后在三角形的底边上粘上一张飘带,飘带上各写着丁财两旺、吉祥如意,制作好的飘带分别用线系在两根竹子上,这就做成了掮幡竹。在死者出殡前由两名儿童掮着走在前引路,直奔埋死者的坟坑。当死者埋好后,帮忙人为死者堆好新坟,然后将掮幡竹插在坟墓的两头。不过,这时的掮幡竹上已经挂了许多抛坟用的东西,旧时上面挂小团子,俗称抛坟团,现时一般不用小团子,而是改用枣子代替,等到新坟做好,就开始抛坟。抛坟就是将带来的糯米小团子或枣子撒向新坟,表示给死者享受。但农村风俗中有抢抛坟团的习俗。旧时有种说法,吃了抛坟团能辟邪驱鬼神。现时已不同了,等到抛坟时,即使带了许多枣子去抛坟,可一个小孩子也不会去抢,因为现在的孩子对枣子根本不感兴趣。开坑:就是为死者埋葬棺材或骨灰盒的墓穴,这就是土葬风俗带来的结果。开坑的传统习俗上也很讲究,旧时开坟穴,一般派五人,现时派三人,开穴人数为单数,迷信习俗逢单不逢双。开穴者带一壶黄酒,一个冷盘菜,三个爆竹,开穴按风水事先看定的地穴,在向桩范围内开坑,开第一块土前先放爆竹,然后,将第一块土放在另一处,以便孝子上坟时带回家。坑开好后,开坑者将带去的酒菜吃光,同时将坑底留下的脚印用钉耙铲掉,迷信的说法不能将生者的脚印留在坑底,否则对生者不利。俗语所说的:落魂收脚迹。就是指这个意思。
12、吹鼓手与乐苏班:旧时丧事风俗中都有请吹鼓手和乐苏班的习俗,以增加丧事的气氛,吹鼓手民间俗称吹打,乐苏班又称江南丝竹,这两个班子实际上是民间的祭祀队伍。吹打由三至五人组成,他们使用的是唢呐和四件打击乐器,他们到丧事人家后专司吹吹打打,增加丧事的热闹气氛,同时也吹奏一些哀乐,如哭七七,丧事祭拜曲子。旧时穷人家也有少数人家请吹打,大户人家更不用说。请乐苏班的丧事人家就比较少,因为乐苏班组成人员起码有七人,多到十三人组成,他们使用的乐器除打击乐器外,主要是有江南丝竹的各种弦乐器,如二胡、三弦、琵琶、月琴、京胡等,乐苏班的人员必须精于演奏江南丝竹的各种乐器和地方曲牌,而且能唱多种戏曲,他们不仅能奏能唱,而且精于自拉自唱,因此,他是属于高雅的民间文艺。乐苏班不仅为丧事人家演奏,而且还能为氏族祭祀、庙会吹拉弹唱,此类人员实属民间艺人。旧时能请乐苏班的人家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吹打和乐苏班在解放初期还有,到六十年代末就没有了,七十年代初期,丧事人家的祭祀由军乐队来代替,所谓军乐队的称呼实际上是错误的,军乐队是指军队的仪仗队,民间的所谓军乐队,实际上是一支哀乐队。
从前,有个算命瞎子经常骗人,但人们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也就没能制裁他,一次,一个小孩找到这个瞎子,骗他说:
“我姓都,名字叫来看。”
小孩领着瞎子去各地算命。一天,二人来到一个河塘边,小孩提议下去洗个澡凉快凉快,瞎子很高兴,于是脱了衣服跳下去洗了起来。
谁知这是小孩想的鬼点子。他见瞎子洗得正起劲,便偷偷地上岸穿上了衣服,并把瞎子的衣服也拿跑了。
等到瞎子洗完了澡,叫小孩把衣服拿给他,喊了几声“都来看”,也没人理,于是他着急了,站在岸上大声喊道:
“都来看!都来看!……”
恰巧不远的地方有一些人在乘凉,听见有人喊“都来看”,不知出了什么事,便一窝蜂地跑来看热闹。到了近前发现原来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瞎子站在河塘边上大喊大叫。女人们都害羞地跑掉了。这样一来人们找到了借口,一齐上前把瞎子大打了一顿。
这时,瞎子方才醒悟,是上了小孩的当。李二先生治瘩背我们这儿有个李二先生,治瘩背很有名气,百里内外人都知晓。他做的膏药很灵光,只需三张笃定能治好病。
找李二先生治病的每天都有上百号人,但他并没有发财。因为他乐施于民,穷人买一张膏药只要三五个铜板,若遇着特贫穷的就一个钱不要;但遇着富人看病就两亲了,同是一张膏药,却要二三两银子,少一毫也不看。这叫做“穷人看病,富人还钱”。
有一次,周大庄的肉头地主周三胖子,在了瘩背,脊梁肿得老高,疼得他没日夜地直哼。找李二先生看吧,舍不得花钱;不看吧,又疼得难受。怎么办呢?周三胖子一想,有了!我何不装扮成要饭的去找他治病?于是周三胖了穿了件破衣,脸上抹了把锅底灰,手上拖着根打狗棍,来到李二先生门口,好爷爷好奶奶地叫了起来。
李二先生出门一看,见是个要饭的,就说:“你是不是饿了?拿几个馒头去吃吧。”
周三胖子装得很痛苦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脊背说:“啊唁,痛啊!”
李二先生说:“噢,你是害了瘩背。”随即叫周三胖子进屋脱下上衣一看,后背上足有碗口大的红根子,形如蜂窝,病势不轻。
他二话没说,拿过一张膏药,给周三胖子贴上,另外又给了两张膏药,让他带回家去贴。
周三胖子两张膏药贴完,瘩背真的好了,心里好不欢喜,他逢人就说:“嘿嘿,李二先生‘穷人看病,富人还钱’的招儿不灵了。我周三胖子一文钱未花,瘩背也治好了。”
不久,此话传到李二先生的耳里,气得他暗暗骂道:这老东西是个大滑头!得想个法子要他好看,于是放出风声说:“周三胖子害的瘩背,别看现在好了,但还没根除。除非吃一只大肥鹅才能到老不发。”
隔不几天,这话便传到周三胖子耳朵里。周三胖子信以为真,立刻叫长工上街买了只顶大的肥鹅杀掉吃了。
哪晓得肥鹅是大发物,害瘩背的最忌吃它,不到半月,周三胖子的瘩背复发,比上一次更严重,又流脓,又淌血。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请李二先生医治。
这回李二先生可没饶他,拖拖拉拉看了两个多月还没封口,银子倒花去几十两,整得周三胖子叫苦连天。
宫绫《魔幻郎君》
第一章
“哇——”一阵婴儿的哭喊传来,肃静的深宫内院霎时热闹起来,众多太监宫女在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川廊上穿梭,一切只因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苏妲儿又替他生了个麟儿。这喜讯马上就传到皇上耳里,只见他面露笑容,急急的走进凤仪宫来。
“妲儿,辛苦你了,你为朕一连生下两个壮丁,朕该好好感谢你。你说,要什么赏赐,朕全答应。”皇上抚着爱妃苍白憔悴却不减美丽的容颜,宠溺的笑着。
妲儿挣扎起身,接过产婆手中的婴儿,一双美眸突然涌进泪珠,伏跪在地上不肯抬头。“皇上,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可怜这甫出生的小婴儿。”
皇上大惊,忙扶住她孱弱的身子。“你这是干什么?妲儿,你明知道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没有不答应的,何苦如此?”
“不,皇上若不答应臣妾永不伤害这孩子,臣妾愿长跪在此,永不起身。”
妲儿坚决的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手中仍不停的抚慰着那甫出生的婴孩。
“好好好,朕答应你就是了!唉,真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怎么会加害自己的亲骨肉呢?”皇上亲自扶起仓皇无措的爱妃,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珠泪。“好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如此失常,就直说吧!”
妲儿望了望周围的太监宫女,刚张开的芳唇又紧闭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上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挥挥手便把他们斥退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竟严重到使你以为朕会伤害自己的亲骨肉?”
“皇上,您可曾听过狐狸变成人的传说?”妲儿怯生生的开了口。
“怎么没有?朕还听说狐狸变成的人大都是美女俊男。想当年朕把你从代州城郊带回宫时,你那惊为天人的美貌,掀起不少传言,还有人以为你是狐狸变的呢!”皇上那双犀利严肃的双眸因美好的回忆而迷蒙,双手依恋地将佳人搂进怀里。
妲儿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感受这温柔的拥抱后,终于下定决心将皇上推开。“皇上,那些传闻是真的,我就是商纣妲己的后代——狐仙洞第九十八代的掌门人。我母亲苏珍和凡人结合,生下只有一半狐仙血统的我,后来,我凡心大动,跑出狐仙洞游玩,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便是皇上。取得族人的谅解后,我与皇上在人世间度过了许多幸福的日子,可是我依然不满足,因为我想为我深爱的男人生养子嗣!我原以为侥幸生下正常的杰儿后,会一直受到老天爷的眷顾,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皇上听得满头雾水,“这怎么可能?爱妃,你是不是太累了,才会衍生出这种幻想?老天哪!你甚至没有狐狸尾巴。”
妲儿被他难得的幽默引得破涕一笑,但立刻又正色道:“当年皇上查不到我的来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皇上不信,我还可以施起法术。”只见她纤手一指,一张桃花心木的大桌便凌空而起。
皇上蹙紧了眉头,“好了、好了,朕相信你就是了,快把它放下来,若是伤了你或孩子,那可怎么办?”
妲儿难以置信的望着神色如常的皇上,心想,一般人见到这怪异的景象不是夺门而出就是怒目相向,而他竟平静得一如往常,难道她的丈夫也异于常人?
她嗫嚅的开了口:“难道皇上不怕吗?不认为我们母子是妖怪?”
“妲儿,你是朕的爱妃,而杰儿和这婴儿都是朕的儿子,朕为什么要怕?难道你以为朕会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而停止爱你吗?小妲儿,你早把朕的心掳获住,管你是人也好、是狐也罢,总之,朕是缠上你了,你休想拿这理由来阻止朕爱你。”他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庞,轻柔的细吻落在她脸上、颈间。那不甘被冷落的小婴儿在此时哭了起来,引起两人的注意。
“皇上,这就是臣妾要求您大发慈悲的地方,杰儿完全是个正常的人类,但这孩子却继承了我狐仙的血统。如今他年纪尚小,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恐会不自觉的变身,双瞳也会逐渐变成紫色,得等他年满十五岁之后,才能在人前隐藏狐的模样。”妲儿咬着惨白的下唇,苦思着如何对皇上说出心中的打算。
皇上岂有体会不出的道理?他抚着她汗湿的长发,“而你想保护他?”
“是的,我希望由我贴身侍女小翠带他回狐仙洞,远离人群,闭关修练,并继承狐仙洞第九十九代掌门之位,待他年满十五岁,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了,再接回宫中共享天伦。”妲儿心中自是不忍,但为了狐族,她不惜一切也要护住这一线血脉。
皇上接过孩子,慈爱的瞧着他,心中漾满了父爱,当下便做了决定。“不,也许我们可以成功地瞒住大家。不用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就让他在僻静的崇庆殿成长吧!相信以朕的能力,绝对可以保护这个孩子。”
不一会儿,寂静的后宫又因皇上这道命令而热闹了起来,崇庆殿马上就被重新布置,皇上赐名为“赵钰”的小皇子也被迎了进去。
妲儿本以为如此便可瞒过宫内的人,不料四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让这位皇子被送到遥远的代州——狐仙洞所在之处。
※※※
代州城郊比家庄一年一度的杀狐大会热热闹闹的展开了。比言——比家的族长依惯例主持今年的盛会。他曾在朝中任职,官拜左承相,虽然几年前被罢黜返回乡里,可这完全不影响他在族中的威望。因为他不仅是比家庄最聪明的人,也是商纣时有名的贤臣比甘的后代。
比家庄每年一到冬季,就会来上这么一回杀狐大会,于是,每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大伙便全员出动,在代州城郊猎捕美丽的狐狸。而且比言下令一律要生擒活捉,然后聚集在比家的祠堂里,血祭狐狸以告慰先祖的英灵。
这天,莫梓欣期待许久的热闹场面终于开始了,年仅八岁的她拢紧了身上的红棉袄,拉紧了脑袋上的小红帽,跌跌撞撞地从大人脚边挤进去,想占个好位置。
她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的四处张望着,幼小的心灵被这盛大的场面完全吸引住了。
“祭典正式开始——”司礼的比族长者中气十足、威仪地喊道,他正为担任这一年一度的盛会要职而兴奋无比,骄傲地昂起下巴不理会众人。
只见两名壮汉从广场右边的大铁笼里提出一只灰白色的大狐狸,它的身体足足有莫梓欣的两倍大。
“这么大的一只狐狸,听说一共派出二十个大汉才制住它,其中好几个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看它这么大的身子,只怕已成了精吧……”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莫梓欣的目光却被笼中的另一隅给吸引住了,她不暇思索的挤到铁笼旁边。
在大铁笼的角落站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狐狸,它高傲的伫立着,丝毫不畏惧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反而像尊贵的王者般怒瞪着主祭者比言,双眼闪着奇异的紫色光芒。这双紫眸在梓欣小小的心中投下了无比巨大的震撼,使她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她好奇地趴在铁笼边,想伸手进去抚摸它雪白美丽的手,那小狐狸却高傲地别过头去,不理会她友谊的手。
“喂,小母狐,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叫莫梓欣,我们做个好朋友,好吗?”
梓欣以为只有女的才会有好看又美丽的外表,而这小狐狸长得那么漂亮,所以她小小的心灵便认定它是“女”的啦!
天哪,这个小白痴!小狐狸斜睨她一眼,不再理会她。
主祭者比言眯着一双邪气的丹凤眼,注意到这不寻常的小白狐了,而它特殊的紫眸更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示意手下将这小白狐也一同提过来祭祀。
族中有人为白狐请命,“还是再把它养大一些,留待明年祭典再杀也不迟。”
“不,这不是一般的狐狸,它那对紫色的眼睛是狐族之王才有的特征,趁它现在法力不强,我们要把握机会斩草除根,千万不要等它势力坐大了再来后悔。”比言捋着胡须笑着,眼中透出一丝嗜血的兴奋。
哼,瞧不出你这将入土之人还有这等见识,倒让我小觑了你!小白狐在心里不屑的想着。
“族长说得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观古鉴今,此类误国害民的例子太多了,大家可千万不要存有妇人之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众人讶异地循声望去,原来是年仅十岁的比桃在说着大道理。
比言的这个小女儿长得标致动人,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比言花下大笔银两教导她礼仪规范、琴棋书画,为的就是待她及笄之后,送入宫去选太子妃,若雀屏中选,不但他回朝有望,还能掌揽权势。
为了支持女儿这番大道理,比言亲自动手打开铁笼,抓住白狐的尾巴倒提起来,几撮雪白的狐狸毛轻轻撒落在脑中一片混沌的梓欣身上。
这时,原已挣扎力尽、倒在祭坛上一动也不动的大灰狐,突然直起身子,用尖爪利牙不断地攻击左右家丁,小白狐更是不甘示弱地以利爪朝比言的脸上抓去,留下一道血痕。
“快去拿大鼎来,倒水生火,我要把它们全丢下去煮成狐狸汤。”比言把小白狐重重的摔在地上,愤怒的抹着脸上的血迹。
比桃不甘父亲在族人面前受辱,“唰”地一声,抽出随身软鞭朝小白狐一鞭鞭无情地挥打着,她年纪虽小,手劲倒颇大,雪白的狐狸毛纷纷落在地上,鲜血溅到比桃娇艳的脸上,更激起了她残暴的本性,手上的鞭挥得更起劲了。
小白狐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怨恨与愤怒,即使它已全身是血,仍是闷不吭声,不向比家人低头。
另一边,灰色的大狐狸不敌众家丁的拳脚,终于被丢入大鼎中,滚热的沸水顿时将它烫得皮开肉绽,鼎内也传来它凄厉的哀号。梓欣小小的心灵感到莫大的惊骇与不忍,她不由得望向小白狐,只见它已紧紧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而比桃绝艳的脸上仍带着一抹冷笑,不停的鞭打它。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它才行!梓欣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手中紧紧握住那几撮白狐毛,平常那些恶作剧的点子一一浮上心头。不一会儿,她拎起裙摆,往比家庄的主屋跑去。
梓欣边跑边掏出衣内的小荷包,把那漂亮的白狐毛小心的放进去,再掏出几天前爹爹从炼丹炉中取出的“生火石”。原本梓欣的父亲是期望炼出长生不老的金丹,谁知灵药没炼成,反倒炼出了生火用的火石,他只好万分失望将它送给女儿玩。
梓欣毫不费力就烧了比家庄最大、最漂亮的凌云园,火势顺风往后院继续燃烧,她则很努力地朝祠堂奔去。“凌云园失火啦!凌云园失火啦!大家快来救火呀!”手上还拎了个小水桶假装是在帮忙。
比言闻言心中一悸,也顾不得杀狐了,那凌云园可是他大半生的心血,多少珍奇古玩都摆在厅前院内,若真付之一炬那还了得?他心急地催促族人回去救火,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四处奔窜,那只小白狐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奋力捱到角落,全身乏力地倚在墙边。
梓欣早已注意着它的一举一动了,一见比家庄的人四散,她忙跑到它身边,解开小红袄便要把它搂在怀中;没想到它却全身戒备着,睁着那漂亮的紫眸抗拒她。
“拜托,你别在这紧要关头闹小姐脾气好不好?他们就快要回来了,要是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那我可就惨啦,你不要害我嘛!”
小白狐认出她了——那个把它当成母狐的笨小孩。它放松戒备地任她把自己搂进怀中,耳中尽是她细柔的声音,鼻中全是她干净清爽的气息,但它受的伤实在太重,不一会儿,便在这温暖的怀中晕了过去。
“怎么办?它好象快要死了。”抱着白狐越来越僵冷的身体,梓欣心里慌乱极了,而且它身上的伤口不停的涌出鲜血,好在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不仔细瞧还看不出来,她迈开小小的步伐,直奔城郊的莫家。
莫梓欣抱着小白狐急急地冲入一栋简单的房舍里,一进门,也不管老仆莫忠的问候,便直奔进炼丹房,人参、当归、麝香胡乱抓了一大堆,然后又拉开柜子的第三个暗格,拎走了爹爹从长白山上带回来的一株千年人参。
回到她那间小小的闺房,梓欣温柔地把那棵极像萝卜的东西塞进小白狐的口中。“吃下它吧,多吃一点,这样你就可以好起来,像以前一样啰!这很像萝卜对不对?可是它不是哦,它是千年人参,有起死回生、长生不死之功效,很贵的,爹爹说拿十个梓欣去换也不够呢!”
小白狐这时已醒了过来,它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她,最后还是乖乖的吃下那人参。在它心里可是认为十株千年人参也比不上这救它一命的小姑娘,只是她也太笨了吧,它可是个“男”的o也!
“哈,我就知道你是个识货的好狐狸。你吃了就快睡吧,我去帮你弄一些药来敷在伤口上。这可能会有一点痛,上次我不小心跌伤了膝盖,爹给我敷药时我痛得大叫,你现在伤得那么重,一定比我痛上千百倍,所以你还是快睡吧,睡了就不痛了。要是睡不着,我把你打昏好了。”她说做就做,四下搜寻着适当的棍子或厚重的书本。
小白狐一听,忙闭上双眼,这女孩不但迷糊、啰唆,还有些暴力倾向!天哪,它今天是走了什么运?不过奇怪的是,它内心深处竟然涌上了一丝喜悦…
…
梓欣好不容易找到一根长短适中的木棒,回头一看,“啊,你睡着了?真是的,害我找了老半天。”
她抛去木棒,取出一堆已磨好的药粉,又加水和成糊状,再慢慢地敷在小白狐身上,用白布条密密的把伤口包起来。她的技术实在不太好,小白狐有好几次都被她弄得痛彻心肺,可它很有骨气,硬是强忍着不吭声,最后,它终于痛得昏厥了过去。
梓欣系上最后一个蝴蝶结,开心的笑了,“哈,大功告成!等你醒来一定会感谢我的,我把你绑得很好看o也!不过,没你原来的样子好看就是了。”
她换下那一身乱糟糟又染满血迹的衣服后,托着下巴仔细地思考:真糟糕,那株人参是爹花了大半年的积蓄向人买来的,说是要等到炼丹的那一天,放在炉中增强功效的,现在全喂给它吃了,爹知道不打死她才怪!
她左思右想,然后爬到床底下挖出她所有的宝贝……啊!有了,就是这两文钱,这两个铜板够买一根萝葡了吧!她兴匆匆的掩上房门,准备上街去。
※※※
梓欣把小白狐藏在她的卧房中,比家庄的人找翻了天,谁也没想到是这个小不点把它带走的。她爹莫刚则沉浸在他的“金丹长生不老篇”中,没空理会这古怪的女儿怎么三天没出门;再加上莫夫人已逝,莫家又没有几个仆人,所以都没有人发现梓欣的“朋友”。
这三天来,梓欣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小白狐,每当它发烧嘶吼的时候,她便很有耐心、很温柔的把它搂在怀中,用冷水轻轻擦拭它的身体。她也不知道向来好动、粗鲁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有耐心,但她就是不忍见这么美丽的动物就此死去,无论如何,她都要使它恢复健康。
终于,她的苦心没有白费,小白狐的高烧已退,它缓缓张开那双晶莹美丽的紫色眼眸凝视梓欣。
“啊,你终于醒了,千万不要随便移动,免得伤口又裂开了。”她忙接住它扭动的身体,焦急的说着。
小白狐认命地躺在床上,只闭了一下眼表示明白了。
梓欣嘴角扬起一抹可爱的微笑,“这样才乖。哦,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偷些吃的来。对了,我有一样东西给你。”她褪下腕上刻着“梓欣”两字的手炼,挂在小白狐的脚上,“做朋友要有信物,我已经把你的白狐毛收进我的随身小荷包了,所以我也必须给你一个信物。这是我娘去世前为我挂上的,现在转送给你,你不能把它弄丢哦!”她谆谆告诫着。
小白狐好奇又感动的凝望着脚上的手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梓欣的兴致却是高昂得很,“你收下它就表示要做我的朋友了,以后可不容你反悔哦!嗯,我得给你起个名字才行,但现在,先吃饭要紧。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她很快地跑出房间,又细心的把门掩上,以免有人不小心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小白狐缓缓起身,闭目凝神地吐纳,自行疗起伤来。它正是当今的二皇子赵钰,现年十四岁的他尚未能随心所欲地运用法术,就禁不住红尘的引诱,带着随身老仆阿周偷溜出狐仙洞,没想到正好碰上比家的人大肆在山林里捕捉狐狸;他一时走避不及,还来不及变回人身就被逮着,若不是这小姑娘伸出援手,只怕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他缓缓吐纳了许久,身体的疼痛逐渐减轻了些,但因伤势过重,还是无法运用法术通知狐族的同伴。他转念一想,待在这小女孩身边似乎也是个挺不错的主意;望着脚上的金炼,它温柔的爱抚那两个小字,“梓欣,好可爱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此时,梓欣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瘦肉粥进来。“咦,你已经可以起来了啊!正好,来吃点东西吧,这碗粥可是我哀求了好久,陈家婶子才肯在熄火之后又为我煮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
赵钰没有异议,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趁着她趋前喂他之时,他闪动着晶莹的紫眸细细打量她。她有一双灵活生动的大眼睛,可爱、微翘的小鼻子底下是张红艳的小嘴,她不算挺美,但就是有一股纯真善良的气息,使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她。
梓欣开心的笑了,赵钰心动的发现她的双眼眯成半月形,使那张俏脸更添几分柔媚。
“太好了,你全喝完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怕会弄痛你,都不敢睡在床上o也,害得我腰酸背疼的,今天总算可以一起睡了!”
什么?!她要和他一起睡?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但他总是个“男人”啊!
大宋礼法甚严,要是让人知道莫家小姐曾和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那她这辈子就休想嫁人了!赵钰不可思议的猛摇着头。
“喂,你很没有同情心o也,你忍心再让我睡桌上吗?这是我的床o也!而且我们都是女生,躺在床上说悄悄话不好吗?过去,过去,我要上来了啦!”不由分说地,她把它挪了进去。
赵钰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反正他这个母狐是当定了,只要她别后悔就好!
咦,她竟然在脱衣服?!这还了得?和她同床又见了她的身子,那他这辈子不都得和她绑在一起了吗?赵钰连忙闭上了双眼,虽然她只有八岁,可礼法不能不顾。
梓欣吹熄了烛火,高兴的搂着白狐温暖的身子,吓得赵钰连大气都不敢吐一下,只能紧闭着双眼任她搂抱。“太棒了,我有一个玩伴了!从小,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嫌我是个野丫头,现在可不同了,我有你这个好朋友陪伴。对了,我要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
赵钰心中顿时扬起万千柔情,原来她是那么的寂寞,想来她也没上过学堂吧?他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他会的全都教给她。
方才他已大略浏览过他这三天所住的房间,不禁为这里的简陋感到心疼。
这屋里只放些简单的家具,连梳妆台都没有,可见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
从小,他不是身处皇宫就是待在美得超凡的狐仙洞,哪里住过这种简陋的地方,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梓欣欣喜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它的思绪,“有了,既然你有一身雪白的毛,我们又是在下雪的季节遇到的,为了纪念,也为了让你名副其实,我就叫你雪梅好不好?雪梅,多好听的名字,佩服我的聪明吧!”
赵钰一听,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雪梅?!亏她想得出来!唉,堂堂一个狐仙洞传人、当今的二皇子,竟被一个小女孩如此称呼,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幸好他法力尚未完全恢复,使不出传心术,要不然让族中的人寻来,见到这情景不笑死才怪!
莫刚甫从当铺回来,便听到女儿房中传来清脆的笑声,他颇感好奇,便循声而来一探究竟。
莫家的先祖莫邪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战国时代,干将、莫邪两夫妻所铸的利剑削铁如泥,人人争相收购,他们的殉剑精神也一直为后人所传诵,后代子孙更是继承了祖先执着的特性,莫刚自然也不例外。他成天沉浸在炼丹取药、长生不老之说当中,为此散尽家产也在所不惜。
忠厚老实的莫刚虽不曾寄望女儿能如男子般功成名就、光耀门楣,但却十分笃信女儿三岁时,算命先生所说的话——
“这个小女孩一生的际遇非比寻常,她有当皇子妃的命,却也有血光之灾;婚姻会幸福美满,终至白首,但也是灾难重重。最重要的是,她与狐有缘,这是天意。”
瞧,此刻被她抱在怀中的不正是一只白狐吗?他倏地推开了门。“欣儿,你……你手中抱的可是比家最近四处搜寻的小白狐?”
赵钰全身绷紧了,丝毫不敢放松的盯着莫刚。梓欣注意到白狐的不安,忙用小小的手臂护住它。“爹,您别这么大声嘛,都吓到雪梅了!”
“雪梅?!”莫刚一头雾水。
“就是它嘛,您瞧,它是不是很漂亮呢?雪梅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把它赶走,要不然我就不理爹了。”梓欣机灵地做着小小的威胁。
莫刚双眼一翻,把房门关上后才走进来。“欣儿,你知不知道比家的人不是好惹的啊!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烧了凌云园,只怕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就算有长生不老丹也无济于事。”
梓欣伸伸小舌头,扮了个鬼脸,引得父亲莞尔一笑。“您不说、我不说,雪梅更不会说,有谁会知道?爹,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朋友,您一定要帮帮女儿!”
莫刚闻言心生不忍,脸上原本严厉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算爹说不过你,你总有一大堆的至理……哦,天哪!你喂它吃什么?这可是上好的人参,好几两银子才买得到一钱哪!”他实在心疼极了,不由得瞪向那无辜的小白狐。
赵钰不屑地别过脸去,这种东西在他那里,成千上万地堆在仓库里没人要呢,而这男人竟那么小气,若不是看在他是梓欣父亲的份上,非教他吃点苦头不可。不过,由他不舍的神情看来,他们家可能真的很穷,在他伤势痊愈离去之前,应该可以帮帮他们。一想到伤好便得离去,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细丝拉扯着,让他痛苦莫名,而且这种感觉一天强似一天,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爹,您别光说我,您自己还不是一样,每次一炼丹,就花大把银子去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还不是都没有成功,也都浪费掉了。”梓欣不服气的嘟着嘴,指责父亲的不是。
“哟,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也不想想是我当家还是你当家?!”莫刚揉乱女儿的秀发,她不依的钻进他的怀里撒娇。
“哎呀,我又不是在干什么坏事,我是在救我的好朋友雪梅啊!您不是老教我做人要有爱心,不可以见死不救的吗?我是在奉行爹爹的指示o也!”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闲了,才会想和狐狸做朋友,你不怕将来它会害了你吗?”莫刚摇了摇头,“我看还是派你去看守炼丹房好了,免得你整天嚷着太无聊。”
“不,不,我不要,去炼丹房会更无聊。”梓欣吓得花容失色,她爬下父亲的膝,走到白狐面前好正经的问:“雪梅,你会害我吗?你会害你的好朋友莫梓欣吗?”
赵钰被她纯真的语气震慑住了,过了许久才摇摇头。天哪,他觉得此刻的她好美!一向处在俊男美女不计其数的狐仙洞里,他根本不认为世上会有使他动心的人了,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蓦然明白了是什么教他心动,是什么使他不急于恢复、不急于返回族人身边,一切都只因为她——莫梓欣,一个已掳获他心的八岁小女孩。
“爹,您瞧,雪梅说不会,它不会害我的。”她一把搂住了赵钰,丝毫没有察觉他心中奇异的情愫。“我好喜欢它,我要把它永远留在身边。”
莫刚叹了一口气,“好吧,谁教我只有你这个女儿呢?不过,你可要注意了,千万不要让他出现在比家人的面前,尤其是比言,他现在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呢,若让他看到了这只白狐,那谁也救不了它了。所以,没事给我好好待在家里看书,别到处乱跑。”
“是的,爹。但您要女儿看什么书呢?总不会是‘道家修养心性之法’吧!”
一听到不能出去玩,梓欣就完全提不起劲来,她没精打彩的随意一问。
“没错。”莫刚得意的笑了,他别的没有,这些书可是收集了一大堆,要多少就有多少。
“哦,我就知道。”梓欣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搂着小白狐倒向床里。
莫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跨出门槛,又细心地为“她”们合上门板。
只是,他觉得很奇怪,那白狐明明是公的,怎么会叫雪梅呢?难道梓欣搞错了?唉!都怪她母亲死得早,没人教她这些,不过,她年纪还小嘛,错了就错了!还有,那白狐的紫眸好漂亮啊,该不会是……他想了想,又甩开了这些念头,专心钻研他的长生不老之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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