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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七月七日,迎新嫁女避节”西安有什么好吃的啊饭不等人,人不等饭什么意思陕西省《蒲城县志》又载:“七月七日,迎新嫁女避节。在传说中,天帝对于天女与牵牛郎的爱情,竭力加以阻止和破坏。他长年地把他们分隔在天河南北,不让他们相会,仅仅在每年一度的七月七夕,才允许他们见一次面。鉴于织女的这种不幸遭遇,所以,民间父母对于新出嫁的闺女,每到七月七夕要把她接回家来,意思是为了保护女儿和女婿的幸福生活,以免天帝发觉他们长年同居,而在七夕之后强迫他们分开。
古时,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也称女儿节,这是一年之中的第一个妇女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给女孩的头上簪以石榴花,有些人家还用花红绫线结成樱桃、桑椹、角黍、葫芦等形状,以线共穿,佩带在女孩身上。朝的余有丁在他的《帝京五日歌》中写道:“都人重五女儿节,酒蒲角黍榴花辰。
金锁当胸头当簪,衫裙簪朵盈盈新。”生动地描绘出了当时欢度女儿节的欢喜景象。农历七月初七,坊间称为“乞巧节”或“女儿节”,是个带有神话色彩由来的妇女节。南北朝时的《荆楚岁时记》载:“是夕,各家妇女结彩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榆石针,陈果瓜于庭院中以乞巧。”在一些地方县志中也有“七月七夕为女节”的记载。相传织女心灵手巧,每年七月初七晚上,妇女们要摆香案、设瓜果、穿针引线乞求灵巧。
到了唐代,人们都要在“七夕”乞巧节这天祭拜织女,希望她把纺织的技巧传给家中的女人。而女人们则走亲访友,交流织艺。连平时被禁锢在绣楼里的大家闺秀,这天也可以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涉足田园,游览井市。古代许多男女青年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也由此产生。
卤汁凉粉,在西大街2小往北走50米,很好吃~!
粉蒸肉和蒸饺,回民巷里有几家都特别好吃……
●酸菜炒米------红红酸菜炒米。北院门(鼓楼内)●小酥肉-------定家小酥肉。大皮院最西面路北●三姐涮菜------大差市四院对面。●外院的炸菜----西安外国语学校南门外面朱雀杂粮食府,朱雀门里新闻大厦,公认的好吃,肥肉糯瘦肉香,配荷叶饼极好
●酱大骨头--骨头庄(吉祥村十子向东100米路北)
●肉丸糊辣汤----①特别推荐洒金桥里的刘老虎肉丸胡辣汤,吃过以后回味无穷!②西郊劳动路劳动公园东门的菜市场一带的不错●甑糕---西安长大的是不是都有用它作早饭的经历啊,不过我小时候很喜欢吃。喜欢吃凉的。呵呵●卤面----------朱雀门外建苑大厦一楼中餐厅的,相当好吃,还配有腊汁肉,辣子鸡。价格在5-8元之间,最棒的是还赠送卤面的超级无敌搭档西红柿鸡蛋汤。●东新街--------牛肉丸子烩菜,好吃量也足,只出夜市,隔个几天就要去吃一回,味道地道●本人强烈推荐南郊吉祥村十字社科院对面老蒲城风味小吃,里面的八宝辣子和老豆腐很好。。●炒海瓜子------胖嫂(东新街夜市,最近检查12点以后出摊)
●交大北沙坡--九龙海天大酒楼(刚开的分店在纬十街西北角),夜市上有一个(重庆嫩江鱼),小巷里有一家四种麻辣粉带(2块)●黄甫庄口有一家〔卤汁鸡〕(5角)●东门里南------渭南时晨包子
●鸭脖----------①东新街夜市有一家鸭脖店,绝对正宗。四块一根,有特辣,微辣,五香口味,建议尝尝最辣的。在东新街十字的东北角。很多人都是专程赶去买。●小六汤包------太白路、长安南路、大庆路●包子----------东新街郑家包子。●北广济街和北四府街西边那条街是正宗的回民区,里面好多好吃的 eg麻辣鸡块。。。自己探索一下,绝对比鼓楼正。●德发长饺子馆--钟楼广场西北角。以饺子闻名的西安老字号了。主要供应各式饺子、饺子宴以及新派海菜。最有特色的是它的饺子宴,能把饺子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小动物到吃的,非常栩栩如生。只可惜价格太贵了。●海荣锅贴------PS:六中往西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东南角。听朋友狂推荐的。我还没去过呢。店面不是很大。朋友狂推荐麻辣腐丝,里面是豆腐丝和金针菇凉拌的。烤肉●里木烤肉------麻家十子往西50米&桥子口往西400米。●兰家烤肉------朱雀大街以及小寨西路●烤羊排--------北郊自强路有一家西高新十子西北角有家还不错(不过一定得两个人以上才能吃完)浐河度假村的烤全羊,须下午预定羊的重量,那里的烤包子也很好吃!
●烤羊肉--------南稍门永宁村里有一家,现割现秤现串现卖现烤现吃户县老机场的烤肉实在是一绝!
西安藏龙卧虎,出能人出美人出官人出异人出猛人出浑人出贼人,还特别出闲人。闲人这东西,就像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就像雨后的狗尿苔,就像青春期的痤疮,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就冒出来了。西安二字你连读一下,那就是一个闲字呀。西安不出闲人才怪哩。
我认识一个闲人,名字灿烂辉煌,叫金耀阳。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倒是外号响亮,江湖人称叫金大闲,简称大金或大闲。我们同岁,他还小我几个月。但是金大闲毕竟混社会日久,所以看上去比我老相许多。
闲人的闲,不是清闲的闲。清闲是和富贵连在一起的。富贵清闲,人间至难。没有钱,拿啥闲?所以闲人的闲,非但不清,反而浊得很,见土见尘,混混沌沌的。闲人的闲,乃是从无用而起的。无用之人才闲呢。无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嘛。但是闲人其实一点都不闲,比国务院总理都忙,简直都三头六臂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啥事他都懂,啥事都能弄,啥事都有他哩。办证、捉奸、算命、搞指标、换外汇、销罚单、排队挂号、无痛人流、公司上市……既成事又败事。事成了居功甚伟,事败了,败了就败了,你寻他就寻不到了。
金大闲天生做闲人的好材料。大学没考上,读自考混文凭,又门门考不过。找事做,也做不来,重活嫌重,脏活嫌脏,想去做小白脸少奋斗二十年偏偏脸又不白。金大闲脸黑,马瘦毛长,皮带在胯上虚挂着,可就是有本事让它掉不下去。走路顺着墙根走,眼睛要么往上看,要么往下看,翻着白眼就是不看人间,往上看能识阴晴,往下看容易捡钱。嘴里不叼牙签就叼着烟,一口接一口,抽到烟屁股,烫手,猛吸一口,烟头一弹,一道弧线闪过。那口烟深深咽进肺里,沁透了,再缓缓吐出来,再无来由地来一句:仄!
平平仄仄平平仄的仄,陕西话里发贼的音,做动词,意同操。这是金大闲的口头禅,金大闲仄天仄地仄万物。一切喜怒哀乐皆由这个仄来表达。
说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做闲人,也有四样本事。
一是能扎势。笨狗扎个狼狗势。人倒势不倒,袜子烂了鞋要好。扎势那是过去的老话,现在则叫装逼。
二是能说嘴。满嘴跑火车,全凭他来说。东山一句,南山一句,北山还要插一句,不把你说晕不罢休。
三是能混嘴。兜里没有钱,照样吃四方。见谁贴谁,贴谁吃谁,吃得理直气壮的,吃你是看得起你哩。
四是能喝酒。夜市摊子要几捆啤酒,边吃边喝边吹牛,膀胱撑涨了去街边树后头放个水,回来接着喝。
金大闲四门功课都很扎实,尤其以说嘴见长。用陕西话说就是,这人嘴能翻得很。别人翻是狗熊翻跟斗,他翻是体操运动员的托马斯回旋加前后翻腾十周半,那是特别能翻。聊人生,聊哲学,聊家常,聊财经,聊鬼神,聊八卦……金大闲最擅长聊文学。聊起《平凡的世界》,比路遥分析地透彻。聊起汪国真,现场可以朗诵“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能聊文学自然是爱文学的。金大闲搞文学,也搞文学女青年,前前后后睡了好几个女诗人。不过,据金大闲说,女诗人都丑且不自知,又干瘪又无趣。不过,和女诗人在一起,他的收获是学会了写诗。简单很,分行,分行,再分行。
■《有话好好说》剧照
金大闲的文学之路充满了坎坷,频频投稿就没中过一次,买彩票好歹还能中五块钱哩。和他好过的女诗人给了他启发。他干脆自己联系印刷厂,印诗集。为了印那本诗集能够早日面世,他开口向家人索要一万块钱的印刷费。那是二〇〇二年,一万元是多么金贵呀。远在蒲城当农民的老父亲凑不够,只能豁出老脸向三个女婿强行摊派,才把钱凑齐。拿到钱的那一刻,金大闲的心都在颤抖:啊,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老父亲呀,为中国文学事业做出巨大牺牲了。
凭着这部诗集,金大闲也诗人自居了,频繁高调亮相一些文学类的活动,出够了风头。某次,居然和陕西作协主席贾平凹握手了,有照片为证。
然而,搞了几年文学,金大闲越搞越穷,越搞越瘦。有一次民警查暂住证,把他当抽大烟的带回派出所审了一回。金大闲从此心里发了毛,照了照镜子,就不敢胡搞了,开始吃鱼油,吃维生素片,也准备认真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那段时间,金大闲认识一个老哥,开书法培训班,家里有余粮。他就兢兢业业地在老哥那里蹭饭。金大闲人瘦,饭量不小,顿顿还要喝啤酒。蹭久了老哥背不住了,问他有手有脚的,咋不寻个工作呢。他说寻呢,就是寻不下。
老哥想了想,问他会书法不。他说会。
老哥问硬笔还是软笔。他就笑嘻嘻地说:仄,能软能硬。
老哥扑哧一声笑了,就让他去培训班教书法。
金大闲临时抱佛脚,地摊上买了一本二手的“庞中华钢笔字帖”,熬夜描了一晚上就去当老师,哄娃耍去了。
教书育人了两个月,老哥不好好给他发工资。他维权讨薪。老哥给他算账:某月某日请他吃熏肉大饼一次,某月某日给他交话费若干元,某月某日请他喝冰峰汽水一瓶……账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记着呢。
仄,金大闲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不地道的人,气恼不过,和老哥吵一架,分道扬镳,然后投入另外一个老哥的怀抱。
这个新老哥原来也在那个书法培训班代课,教毛笔字的。新老哥后来翅膀硬了,就辞职单干。
新老哥确实有两把刷子,有临摹各路名家字迹的过硬本事。吴三大的字贵,炒得热。他照猫画虎,签上吴三大的名字,盖上吴三大的印章,没人看得出是假的,还便宜,最起码少个零。金大闲就当掮客给他拉生意,提成。新老哥吃肉,金大闲喝汤。
金大闲那段时间没事在书院门的字画装裱店门口转悠,见有人来装裱字画,就上去套近乎,卖嘴,把对方喷晕,然后压低声音:和你有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手头有吴三大的几幅字哩,白菜价,送人自藏都很合适,看你有兴趣没?
■图源网络
对方如果不应声,他就拿出杀手锏。从口袋摸出一张照片来。那是他和贾平凹握手的合影,塑封了,护身符一般随身带着呢。那时候,贾平凹的字也火起来了,不比吴三大等人的价码低。
金大闲:贾平凹要不要?我是他亲亲的外甥,给我舅拜年的时候偷下的,便宜哩。
对方:真的假的?
金大闲就说:假作真时真亦假。
两人配合了一阵子。不想新老哥后来混进书协这个圈子了,穿个唐装,戴个眼镜,有头有脸了,而胆子就小了,不敢再吃吴三大。金大闲也随之无事可做。
最艰难的时候金大闲口袋里只一块钱,去朋友家蹭饭。明明在家,他那朋友两口子大气不敢出,静默如龟,装不在家。金大闲一发狠,就用牙签塞进锁眼了。
为混肚子,金大闲当过几天抽奖的托儿。一天五十,管一顿羊肉泡馍。
卖老年保健品的拉了一车老头老太太去听课,管饭。他为了吃这口不要钱的饭,硬要往车上挤。人家不让上,他就当“滚刀肉”,硬是把这口饭给吃了。
还摆过摊,春节期间卖过鞭炮。挣钱是挣钱,就是那几天出摊太冷了,冻得流清鼻涕,嘴里哆哆嗦嗦全是:仄仄仄。
关中方言把闲发寒的音,所以闲人就成了寒人。闲人一寒,难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金大闲那几年把人情冷暖的冷字吃得透透地,人是闲了,心是寒了,就越发地放荡不羁,不成样子了。
要说我是咋认识金大闲的。当年我在报社当记者。有天金大闲喜滋滋地跑到我们报社,要找记者采访他。原来,他异想天开,在城中村租了个门面,搞了一个所谓的“聊吧”。说白了就是收费聊天。客人来倾诉,他同情一下,安慰一下,劝导一下,然后客人就舒服啦,他就挣钱啦,皆大欢喜。这是一个美好而天真的商业童话。
我这个人好看相,一看他那吊儿郎当的贼式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抠鼻子眨眼,没品地很。我就心想:这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闲人烂娃嘛,咋抢起心理咨询师的饭碗了,不会是疯了吧。谁要是心甘情愿地掏上钱去寻他聊天,那也是醉瞎了。
然而我却有了兴趣,答应跟他去他的店里去看看。
坐公交车,上车刷卡,我刷了自己的,要替他刷。他制止了,亮出了他的残疾证。免票。
那一刻我就想,稿子其实能写,身残志坚算是一个点嘛。不过后来知道了,残疾证是他办的假证。
到地方了,破破烂烂一间房,墙都没粉刷,有几个旧沙发,还不是一套,应该是二手家具市场淘来的。
坐定后,金大闲烟一点,吞云吐雾间开始翻嘴,说他的宏图大业,说他的前世今生,说他的心路历程,说他的文学之旅,一口气讲了几个钟头,说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顾客上门,我无法领教他的业务是如何开展的。倒是隔壁的包子铺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我问他接过单没有。金大闲提高嗓门:仄,多了去了。昨天有个女大学生,失恋了,哭着来,笑着走的,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我信个鬼。
■《装台》剧照
到饭点了,我看他没有刹车的意思,就说请他吃饭。他马上说巷子里有家平价川菜好得很,尖椒肥肠和回锅肉不吃是遗憾。
然后就去吃尖椒肥肠和回锅肉,又点了几个凉菜,因为他要喝啤酒。
有个小细节:老板问我是否请客。到我肯定的回答后,老板才开始上菜上啤酒。
喝高了,我开始说真话,说了他的聊吧开不成,劝他早点刹车,及时止损。还给他做了分析,一二三四五,好几条哩。
金大闲也不恼,也不争辩,只顾咕嘟嘟灌啤酒,只顾说他的五马长枪,我说的一句也没听进去。后来我就不说了,听他谝。不然我咋知道他出过诗集,咋知道他进过派出所,咋知道他卖过鞭炮……
稿子我还是写了。见报后,金大闲又跑到我们单位来了。反正有残疾证,坐公交车不要钱。
金大闲一来就在楼道喊我杨主编,我吓坏了,我哪里是主编了,一个小喽啰罢了,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外面招摇撞骗。
一把把他拉进我的办公室,让他悄悄地。他说我稿子写得好极了。然后又开始吹牛,说他和贾平凹老师很熟,要把我这个笔杆子介绍给贾平凹。
我说:哈哈哈,我知道,贾平凹是你舅。
他明白我是说他推销假字画那段历史,笑了,说:仄,一点销售手段而已。虽然不是我舅,那也和亲舅也差不多了。经常人前人后夸我哩,说我以后要出大名哩。可惜人各有志,仄,我封笔了。
我感叹道:中国文学的损失。
此后金大闲没事就来我们报社找我聊天,我忙忙的,哪里有时间敷衍他。他后来再来,也不找我了,则是去副刊部办公室赖着不走,那一办公室的人都忙忙的,他没眼色,说些有盐无盐的淡话,也没有人搭理他,他还在人家办公室里抽烟。副刊部的主任安宏很恼火,说金大闲是我招来的,要问我的罪哩。
我跟安宏说:那是踅摸着想在副刊上发稿子哩,你好歹给发一篇吧,不然真不好打发。
安宏想了想,说:要是尝到甜头了,来得更勤了咋办?
副刊上后来还是发了金大闲一首诗,豆角一行,茄子一行地,我也看不懂。
然而,金大闲突然消失了,不再来了。副刊部一下子清净了,以此为由头,还部门聚餐了一次,我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了这次庆典。
有次,我路过沙井村,好奇心又起,想顺路看看金大闲的聊吧还在不在,不出我的意料,牌子摘了,摊子撤了,换成一家干洗店了。
以为金大闲这个人就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不想,过了一两年,某天晚上,我路过西影路,看见一个闲人带了三个女娃坐在马路边吃夜市,挂炉烤肉,喝的啤酒是金汉斯。那闲人不是金大闲是谁?金大闲也看见我了,喊我,招呼我去喝一杯。
我看他春风得意,就问他哪里发财。
金大闲端起酒杯,叹一声:仄,一言难尽啊。
■《装台》剧照
原来,聊吧做不下去。金大闲又突发奇想,干脆自己做个刊物,仄,也不用看人脸色了,想发多少自己的诗就发多少,有句广告词说得好,我的地盘我做主。
金大闲印过诗集,有印刷厂的门路。说干就干,在网上下了好多网文,什么《中国古代是白人的天下,孔子、曹操、李白都是》《民国第一电影皇后是如何被戴笠霸占的》《外星人移民地球,他们会选择哪种人类语言》……当然,少不了还有自己的诗,配上了个人简介和浮夸的艺术照,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种,就印在封底,因为封底是彩页。
杂志名字叫《天下奇闻》。印好了拿到火车站,批发给那些卖矿泉水的流动摊贩。一本卖五块钱,而成本不过六毛钱。坐火车的进站前买矿泉水,看这杂志花花绿绿很是热闹,就顺手买一本,旅途解闷。多亏那时候的手机只是打电话的,所以他这个杂志卖得还挺好。
眼看金大闲就要发财了,他还想着大干呢。只是毕竟他搞得这个印刷品属于非法出版物,没几天就让打非办给盯上了,和公安联手开始收缴。金大闲慌了,怕进监狱。更糟糕的是,封底印着自己的头像,这就是就现成的通缉照啊。金大闲急匆匆,慌忙忙跑到洛阳避风头去了,他大姐夫是洛阳的。
洛阳混了大半年,烩面和胡辣汤这些汤汤水水的饭吃得够够的了,就想吃一碗咱陕西的干捞面。觉得风声不紧了,才悄悄回来。金大闲不使闲,一回来又上下折腾,寻到批发零售重点中学学位的路子了,还别说,真挣钱。还有副业,就是拍戏,“狼人虎剧”,西安电视台当时很火的一档方言剧。租个摄像机,随便找几个有鼻子有眼窝的就能拍,拍好了卖给电视台。那三个女娃就是他寻下的业余演员。那都是来自周边郊县的淳朴妹子,拿着烤肉签子冲着我笑,我看见了她们牙上的辣子片片。
说了几句,我要走,金大闲却拦住不让走,说他有事要外出十天半个月,想把拍戏的事托付给我,让我替他拍几部。说我有才华,不用就浪费了。说我稍微一努力就能超越张艺谋。
我被忽悠住了,拍了两部,过了回导演瘾。那是夏天,拍戏让我也把汗流美了。拍完后,我和金大闲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前年,街上偶遇金大闲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十多年不见了,居然彼此都能认得,这就不容易了。
都老了。我鬓有白发了,他胖了,大腹便便,不再是原来的瘦猴模样。闲人气质犹在,一见我,就拍着大腿,喊:仄,仄,仄,杨主编。
问他现在做啥,说是某某研究院的研究员。我说:不要装逼,好好说话。
金大闲哈哈一笑,这才老实交代了,说结婚了,娃都两个了,俩儿子,压力大啊,以后要给买房娶媳妇哩。好在金大闲娶了个能干老婆,临潼人,最早卖石榴就卖得好,后来做医药代理,一年能挣几十万,金大闲一看这光景,自己就放心歇下了,躺平了,彻彻底底成了闲人了。也是闲得蛋疼,也是怕老婆看不上他,金大闲又和几个闲人朋友搞了个研究院,除过研究不了火箭载人登太阳,其他啥都能研究,说到底就是忽悠。能忽悠几个钱就忽悠几个钱,就是不挣钱也能混几顿酒喝,喝酒吹牛的时候也有面子。
金大闲要请我喝酒,我说尿酸高,喝不成了。
金大闲叹息了一声,说他也是三高,不过酒还是喝的。又关切地问我:还熬夜写稿子不?还有那种生活?
我唬住了,问他是哪种生活。
金大闲急了,说:仄,快乐生活嘛。
作者|蟠桃叔|工艺美术师